第503章 都別活

噩夢空間緩緩破碎，周圍的環境正在不斷扭曲，在虛幻與現實之間交錯。

沈青竹撿起地上的那枚戒指，向著祭壇邊緣的第九席走去。

第九席仰面躺在那，身下的血泊向著周圍逐漸蔓延，他側過頭，看著走來的沈青竹，蒼白的雙唇勾起淡淡的笑容。

「你怎麼樣？」沈青竹看著他身下的血泊，皺眉問道。

「暫時還死不了。」第九席虛弱的回答。

沈青竹的神情微微放鬆，走到第九席身邊坐下，從口袋裡掏出兩根煙，遞給了第九席一根。

「你是想讓我死的更快嗎？」第九席幽幽開口。

沈青竹默默地將兩根煙一起放回了口袋，「我是怕你扛不住，想讓你清醒一點。」

「不用動用能力偷偷增加我周圍的氧氣濃度，我說了，這點傷，我還死不了。」

「哦。」沈青竹聳了聳肩，「你早就知道我是卧底？」

「說實話，你的破綻有點多。」

「比如？」

「你太善良了。」第九席緩緩開口，「在林子里，你偷偷救下了百里塗明，在百里大樓的時候，你又幫那群年輕人解決了【輓歌】，甚至還不惜冒著被左青幹掉的風險，去替他們擊殺百里辛……

還有，你在給祭壇灌精神力的時候演的實在太假了，有沒有真的透支精神力，我一眼就能看出來。」

「所以，在院子里你被我弄暈，也是故意的？」

「我連續出去採購了那麼多次，都沒能聯繫上008小隊，只能看看你有沒有什麼奇招了。」第九席看了眼頭頂的那道劍痕，「只是沒想到，你的奇招居然這麼生猛……」

「那你在夜店跟我說的那些故事，都是假的？」

「半真半假吧。」第九席頓了頓，「前半段，基本都是真的，後半段是我給自己準備的故事背景。」

「……故事背景？」

「要不然怎麼說，你的演技還不行呢？給自己的人設都沒有準備完善，如果不是囈語對他的靈魂契約太過自信，還有我給你打掩護，估計你的身份早就暴露了。」

「……」

沈青竹想到第七席對自己的幾次試探，無奈的嘆了口氣。

確實，他為了徹底消滅【信徒】，有些急功近利了，如果不是第九席一直罩著他，他的身份真的有可能暴露。

「不過，這些都不重要了。」第九席看著虛幻之中，逐漸出現的林七夜等人的身影，微笑著開口，「你行走在黑暗中的時間，已經結束了……

你可以回到光明中了。」

「那你呢？」沈青竹轉頭看向他。

「還不知道。」第九席搖了搖頭，「我想出去找會長，但是我又沒有在迷霧中行走的能力，只能等他們回來……不過這樣也好，反正我現在攢的錢已經夠我揮霍了，就算天天去泡夜店找小妞，也夠我玩個六七十年。」

「……」

沈青竹看著第九席認真的模樣，默默地把原來準備吐槽的話又憋了回去。

砰——！

只聽一聲輕響，周圍的噩夢徹底破碎，在戰鬥中被攪的一片狼藉的莊園再度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。

在這個瞬間，強烈的失重感籠罩了沈青竹和第九席。

沈青竹的身體自動飄了起來，而第九席則隨著身下的祭壇，也開始向著天空漂浮……

「這是……」沈青竹眉頭微皺，抬頭望去。

大塊的巨石漂浮在天空中，在鋼鐵雲層的中央，一個渾身籠罩著電光的身影懸浮在那，他的周圍，不斷的有身影踏碎腳下的巨石，藉助作用力沖向天空。

頌——！！

一道刺目的金色光柱衝破天空，第三席身形化電，不斷地在空中轉向，避開這些攻擊，伸手輕輕一招，便有大量的金屬暴雨從天空中的鋼鐵雲層衝下。

「乾坤錯亂！」

百里胖胖的腳下，一張龐大的陰陽八卦圖展開，他的手像是抓住了虛空中的某個按鈕，向著反方向驟然旋轉。

漫天的金屬殘片，剎那間定格在空中。

繳械！

與此同時，一抹夜色迅速的浸染整片天空。

林七夜左手緩緩握拳，那些被定格在空中的金屬殘片盡數被黑暗侵蝕，像是麻花般扭曲起來，隨後他抬起右手的白色長刀，凌空接連揮刀。

雪白的刀影在林七夜的身前交織，

只聽一聲聲刀鳴，空中的上百枚金屬殘片，瞬間被斬成了細密的殘渣，彌散在空中。

第三席眉頭微皺，他正欲做些什麼，身體突然一震！

他能清晰的感覺到，在他的靈魂深處，某個與他緊密相連的契約，悄然化開……

緊接著，他的靈魂開始急速的枯萎！

他的臉色頓時蒼白無比。

「囈語大人……怎麼可能……這怎麼可能？！」第三席當然知道這種異變意味著什麼，他的眼中浮現出前所未有的驚恐之色。

靈魂契約一旦簽訂，他的靈魂就已經完全和囈語綁定了，無法背叛，無法脫離，一旦囈語的靈魂被抹去，他自然也就會隨之消失。

囈語死了？！

他猛地低下頭，只見一座那座殘破的灰白祭壇正因失重，從地底緩緩升起，而祭壇上還躺著一個重傷的第九席。

沈青竹則腳踏空氣，凌空向著這裡趕來。

他沒有看到囈語的身影。

可是……為什麼第九席和沈青竹沒事？！

他獃獃的看了第九席和沈青竹片刻，才想到了某種可能，眼眸浮現出強烈的不甘與怒火！

「你們是卧底？！」他瞪著沈青竹，近乎嘶吼著開口，「你們殺了囈語大人？！」

嗡——！

他背後的九道黑色旋渦一震，開始逐漸崩潰，而干擾著整個戰場的重力，也開始紊亂起來。

懸浮在天空中的鋼鐵雲層，也在逐漸向下墜落。

第三席的靈魂已經開始枯萎，精神力也隨之崩潰，這些禁墟自然也無法再持續下去。

沈青竹雙眼微眯，沒有否認。

到了現在這個地步，一切，已經不需要掩藏了。

「該死！該死！你們殺了他！我也得死！！」第三席的面孔猙獰無比，他就像是一個被推上了絕路的恐怖分子，身體都因狂怒顫抖起來，

他的目光掃過周圍，最終落在了那座灰白色的祭壇之上，

他像是想到了什麼，眼眸中浮現出瘋狂之色，

「我死了……你們一個都別想活！！」